這烏雞國的太子也是一個行動麻利之人,他收攏了那金鑲玉的白玉圭,便轉身就往出走。
悟空卻是扯住了這個太子說到,“你這些人馬都回去了,難保不走漏消息,到時候那妖怪有了防備,我也更難成功了。”
悟空囑咐道,“我覺得你應該單人獨馬進入那城中,不要吸引了旁人的注意,也不要走那正陽門,就從那后宰門進入公眾,見到了你母親之后,也不要大聲大氣,反倒是要低聲言語。”
“只有這樣,才能最大限度的防止那怪神通廣大,知道你在做甚么。”
“如果不然得話,他連你那父王的命都敢害,他若是知道了,你娘倆的性命也堪憂吶。”
太子這邊聞言有理,他趕緊鞠了個躬,謝過了悟空。
他出了寶林寺之后,與將官吩咐道,“在此安營扎寨,不得隨意移動,我有一事,稍后回來一同進程。”
那將官當即傳令。
這烏雞國的三千精兵軍士也算得上是令行禁止的強軍。
烏雞國太子翻上了一匹棕色的馬兒,他那白色寶馬太過顯眼。
四十里路也不算是多遠,沒有多長時間,他便回歸到了城中。
他這邊也沒有奔著朝門而去,也沒有命令任何人宣召。
他自顧自的到了那后宰門,這里此時只有那幾個太監把守在這里。
烏雞國太子撩開面罩,那太監見是太子來了,也不敢阻攔,便放他進去了。
烏雞國太子夾著馬匹的腹部,便進入到了這宮殿里面。
到了錦香亭的時候,他忽然間見到了正宮娘娘就在那里,她的旁邊還有數十個嬪妃在一旁服侍和扇扇子。
只是,這正宮娘娘卻不見高興,而是靠著那雕欄自顧自的哭泣。
要問她為何哭泣,原來是她四更天的時候做了一個夢。
她睡醒過來卻只記得一半,可就算是如此,她依舊悲傷。
此時,太子也下了馬匹,他跪倒在錦香亭下。
他叫道,“母親!”
那正宮娘娘勉強收拾出一個笑容,她回應道,“孩兒!孩兒!今日見到孩兒為娘甚是欣喜,這兩三年來,為娘總是和伱父王講說沒有見到你了。我心中思想,今日你怎有空來與我相見?”
“只是,你這臉色為何看上去不是很好。你父王如今年事已高,不知哪天就會龍歸碧海,鳳反丹宵,到時候你傳得了王位,還有甚么不開心的呢?”
太子叩頭說道,“母親,我有一事問你。如今這登龍的是哪個?稱孤道寡的又是何人?”
正宮娘娘說道,“你這孩兒怎么發瘋了!做國王的自然是你的父王,你怎會如此問?”
太子叩頭說道,“萬望母親恕罪,敢問母親這三年來在這宮中與父王可與三年前一般恩愛?”
正宮娘娘聞言,當即是魂飛魄散,她連忙走下涼亭,摟住了太子,眼中滴著淚水說道,“孩兒!我與你幾年未曾相見,你今日怎來宮中問此?”
太子卻是一個急性子,他說道,“母親,有話你便直說,莫耽誤了大事。”
正宮娘娘喝退左右,她含淚說道,“這樁事,若是孩兒不問,為娘到了九泉之下怕是也不會明白。”
“我兒既然問了,那為娘便告訴你。三年之前是溫暖如春風,這三載之后,卻是冷如冰!”
“為娘每日枕邊問他,他便說他這身子老了,不中用了。”
烏雞國的太子聞言,撒手脫身,他重新上島了馬上。
那正宮娘娘一把抓住馬鞍說道,“孩兒,你有甚么事?話還沒說完就走了。”
太子聞言,下馬跪在地上說道,“母親!不敢說!不敢說啊!今日早晨,我架鷹逐犬,出城打獵,偶遇一個從東土去西方取經的圣僧。”
“那圣僧有一個大徒弟叫做孫悟空行者,極其擅長降妖除魔。”
“他與我說我父王已經死在了御花園的八角琉璃井當中。”
“現在這父王,是那全真道士假扮的。”
“他侵占了龍位,今日三更父王托夢,求那圣僧斬妖除魔,請他島城內降妖。”
“孩兒不敢全部相信,特來詢問母親。母親適才說出那等言語,便確定了如今那龍位上的必然是個妖精。”
正宮娘娘說道,“兒啊!這不過是外人之言,你怎就如此輕易就相信了呢?”
烏雞國的太子說到,“兒臣未有敢完全相信,只是父王也有一個信物交給了他。”
“是甚么信物?”娘娘問道。
太子這邊從袖籠之中,取出了那金鑲玉的白玉圭,他剛把這白玉圭遞給娘娘,娘娘識得這寶貝是那過往心愛之物,她當即淚如泉涌。
她呼天搶地道,“主公!主公!你怎死去三年,卻不先來見我,反倒是先去見那個甚么圣僧?然后才來見我?”
太子問道,“母親為何如此說?”
正宮娘娘這時候才說道,“我兒啊,今日四更的時候,為娘也是做了一個夢。”
“夢見你的父王水淋淋的,站在為娘身前。”
“他親口和為娘說,他已經死了。”
“他那鬼魂拜見了唐朝的圣僧,請他降服假皇帝,如此這般,才能把他解救出來。”
“為娘雖然記得這些話語,可是也分不清真假,正在這亭子里懷疑,怎料我兒便來與為娘說了那些話,又將那寶貝拿了出來。”
她說道,“兒啊!這白玉圭為娘先手下,你快快去請那圣僧,來我烏雞國掃蕩妖氣,辨明邪正,如此也算是我兒報了你父王的養育之恩。”
太子急忙上馬,他出了后宰門之后,便疾疾出了城池。
只是,他才跑了一半,他胯下這匹凡馬,便力竭而亡。
他不管不顧,便開始跑步。
他跑到那寶林寺的時候,整個人已經是大汗淋漓,氣喘吁吁了。
眾軍士見到太子如此模樣,趕忙過來迎接。
而此時,已經是紅日西沉,這一日便要過去了。
烏雞國的太子連忙喝了幾口水之后,他便與軍士們說道,讓他們就地安營扎寨開始準備飯食。
而他則自己孤身一人,進入了寶林寺的山門之中。
他這回再也沒有第一次與李福等人見面的時候桀驁不馴,他甚至在見李福之前,都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冠。
然他,他才拱手拜請行者。
悟空這邊也是從正殿搖搖擺擺而來,邁的是那六親不認的步伐。
而這太子雙膝跪地虔誠道,“師父!我來了!”
行者連忙上前攙扶起了這太子,他說道,“請起!請起!你到這城中,可曾問出甚么來了?”
太子說道,“師父!我已經問過了母親了。”
太子這邊也無憂隱瞞,他講所發生的一切,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。
行者這邊則是一副早有所知的模樣,他說道,“那妖怪如此冷淡,怕不是什么冰冷得的東西變得。”
“不過……不打緊!不打緊!”
“這對俺老孫來說都是小問題!”
“等俺老孫幫你掃蕩了便是!”
“只是……今日這日頭也是晚了,不好行事。你且先回去,待明早再過來。”
太子跪地叩首說道,“師父!我只愿在此伺候,到了明日時候,與師父一同上路去罷!”
孫行者說道,“不好!不好!我若是和你一同進城,那怪必然會新生懷疑。”
“到時候,怕不是他會以為不是我撞到了你,而是你請了俺老孫,到時候難道你就不怕他怪罪與你?”
太子說道,“我如今若是進了城池,他怪我依舊會怪我。”
悟空問道,“為何會怪你?”
太子說到,“我這從一早的時候,便出了國都得城門出來打獵,如今已經日頭西沉,我帶了三千軍士還架鷹逐犬,可卻無有一件野物,如此的話,我該如何見駕呢?”
“若是那妖怪怪我沒有甚么能力,直接將我關起來,那明日師父到了城中,連個接應的都無有。”
悟空聞言說道,“嗐!老孫還以為是甚么事情!好說!好說!你且稍等一會!”
悟空這邊就在這太子的眼前,縱身一躍,到了那云層之中。
他手中掐著法訣,口中誦念了兩下真言,便拘得此地的山神土地出來在這半空中施禮道,“大聲!大聲!呼喚吾等小神,有何使令?”
悟空說道,“俺老孫保護唐僧到了你們這里,想要捉拿邪魔,只是那太子今日打獵卻什么獵物都無有打到,不敢會那國都之中。”
“老孫便向汝等討要個人情。汝等這有什么野物,無論是飛禽走獸,盡管尋一些來,打發他回去。”
山神土地聞言,當即遵命。
他們詢問大圣需要多少。
悟空這邊卻是有些不耐煩了,他說道,“重要的不是多少,而是有沒有,莫要廢話,快快尋一些過來,打發他回去。”
這山神土地,還有這本地陰兵,刮起了一陣聚集野獸的陰風。
這陰風散去,只留下了那虎豹豺狼,野雞角鹿,共有千百只。
他們諂媚的與悟空說了幾句話。
悟空這邊卻說道,“我不要這些,你等都把這些野物捻斷了筋脈,擺在這四十里路的兩旁,教那些軍士拿了回去,便算汝等功勞。”
這些本地的基層神靈聞言便散開了陰風,將這野味擺在了道路兩旁。
悟空這邊安排完畢,才落下云頭。
那太子見這悟空竟然有如此大的神童,他已經五體伏地。
悟空這邊則說道,“殿下請回罷,這一路之上那獵物已是齊全,你教軍士回城,一路拾取回去便是了。”
這軍士聽了太子的命令,初時還是一頭霧水,隨后看到這道路左右全皆是那野味。
又想起今日太子肚子出行,回來時候有些狼狽的模樣。
他們都以為這是太子神勇無雙,出去這一日獨自打獵而來。
若是未來國君乃是如此神武之輩,何愁烏雞國無有發展。
軍士們一邊撿著這些野味,一邊唱起了歌,喝起了彩,都說千歲殿下洪福齊天。
他們卻不知道,這一切都是齊天大圣孫悟空行者的安排。
那邊太子走后,悟空今日雖然沒有暴力行事。
可這敕造寶林寺里的和尚,見到了那太子對于悟空乃至是李福都是這般畢恭畢敬的樣子,他們更是恭敬了。
他們今日是真的誠心誠意的安排齋貢,服侍著李福。
盡管今日李福海居住在禪堂之中,可是一應設施也都有了更新。
李福這邊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睡得很香,而悟空那邊心里有事,則是沒有睡著。
悟空這邊輾轉反側,哪怕是修行都靜不下心來。
于是,他便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,到了李福這邊的床上叫道,“師父!師父!”
這時候李福還沒有睡醒,悟空那邊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想的,倒是摸了摸李福滑溜溜的光頭。
他接著搖了搖李福的身姿說道,“師父,你怎睡著了?”
李福這邊也醒來了,他倒沒又生氣,只是說到,“悟空,遇事要有靜氣,你為何這等時分的還不睡,反倒把我叫醒?”
悟空這邊像是自言自語,又仿佛是碎碎念一般說道,“師父!師父!我有一個事情想要和你商量。”
李福說道,“說罷,甚么事?”
悟空說道,“師父!我白日的時候,與那烏雞國的太子夸下了海口,說我這手段比那山還高,水還深,拿那妖怪猶如探囊取物一般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這伸伸手,便能把那怪物拿了,哪有那么簡單!”
李福說道,“難道是有困難,就不拿了么?”
悟空搖了搖頭,“拿還是要拿的,只是這名不正言不順,萬一搞個滿城風雨……”
李福說道,“怎算名不正言不順?那妖精奪了那國王的龍位,這還不算是師出有名?”
悟空嘆了口氣說道,“師父!有些事情你還年輕,無有了解。常言道,‘這抓賊啊,要人贓并獲’。那怪物做了三年的國王,卻不曾露出任何馬腳,走漏任何風聲。”
“他這王國安居,百姓樂業。就連那文武百官,以及那后宮嬪妃也都開心。我等就算是拿住了,又給他定甚么罪名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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